点灯人

刀砍东风

      ·如有历史错误烦请指正

      ·文笔不好,请多包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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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的一天是从窗边第一缕阳光开始的,是从半睡半醒时被人一把薅出房间推到云层结束的。

宋面无表情的揉揉眼睛,看着云层周围穿戴整齐密密匝匝的朝,再看看自己没来得及换的睡衣,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把唐打一顿的冲动。

虽然打不过,但是好气。

“地府要来新人啦,”唐扒在隋的肩膀上,懒洋洋的开口,“元要下来了。”

宋:???

谢谢你,一下子就精神了。

“朕就觉得他那个统治法早晚要废,”秦随便看两眼,在云层边坐下,“连制度都没学明白。”

“啊,但是就这样他也比你的统治时间长啊,”汉斜瞥了他一眼。

秦:……你过来,我保证我打人不打脸。

“唉,”晋摇摇头打破那边剑拔张弩的气氛,“该谁去接新人下来啦?”

“今天轮值的是宋和隋啊,”唐被从隋身上扒拉开,坐在地上耸耸肩看向溜走的宋,“要不然我替宋去?”

“停,”隋掂着手里的令牌,“别打着这么个由头去现世乱窜,每次找你回来都得废半天劲,在地府老实呆着。”

宋溜回去换好衣服回来,站在一角默不作声,眼神里是一片晦暗不明。

又要见面了呢,元。



往现世看,那是一个混乱而腐朽的时代,而母亲河的河水带着摧枯拉朽的风势,拉开了朝代的终章。

修堤,赈灾,明明再正确不过的事,在一层又一层的官吏手下,却成了件荒唐事。他们抢下百姓的救命粮,克扣人们活命的希望,最后还要他们跪下来山呼万岁,营一派皇上圣明普天欢喜的幻象。

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。

所以就有了农民起义,有了那些渴望太平盛世安居乐业却辛苦一生的平民,有了那些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而举起自己并不锋利的武器的百姓。

莫道石人一只眼,挑动黄河天下反。



明骑在马上,身后是披坚带甲的军士。

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意识,只是记忆深处那些片段里,他一直跟在一个人身边,看着他从一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放牛娃,到奋起反抗运筹帷幄的将领,到战场厮杀坚决果断的领导者,再到如今驱驰在前往大都的路上。

明一直做着微不足道的小士兵,直到他一次次从刀光剑影与尸横遍野间带着满身伤口爬起,哪怕几乎被砍的七零八落也能挣扎起身,才被意识到他不论如何也没有死去的事实。

他被带到中军帐里,明确了他作为朝代意识体的事实。

明略过身边将领喜悦或惊叹的目光,仰头看着那个一直追随的人。

“汝何名?跟随许久,未曾晓也。”

“吾名朱元璋,诛元之璋。”



他最终策马奔入齐化门。

历史的烟云席卷而来,几百年前燕云十六州丢失的满目狼烟,从他马蹄踏入的那一刻,已然回归。

从无人看见的小士兵,到大军中的跟随者,再到亲自在战场上拿起刀剑。在一场又一场的拼杀中,明慢慢的意识到,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注定会有无数的豪杰或莽夫,英雄与草芥,但到最后,注定是眼前这个展露锋芒的人,成为时代终末刻上句号的刀。

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结局,从他开始蜕变就刻画好的命运,明只会一直跟在他身边,看着他灭元朝,看着他上高台,九五之尊黄袍加身,开一个崭新的历史舞台。

他在郁郁吹来的风声里,悄悄转身出城。


宋站在山坡上,隐去了身形,看着骑马仓皇而来的元。

上一次见面是他的离去,元站在船头蓄势待发,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;这一次是元的覆灭,慌慌张张尘灰满面,他站在这里,手里是地府的令牌。

他一时有些恍惚。

“在这里等一会,”隋转身盯着他的眼睛,“等他过来,咱就把他拉下来带走。”

宋:可是咱这样真的好像两个劫道的。




明在元即将转过山坡时把他截下了。

两个人对视了好久,元终于开口:“……来取我人头请功吗。”

明没说话,拔出了自己的刀。

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草原上只有一阵阵的风,还有望不到边际的绿色。那一声兵器出鞘的声音,也就随风飘来,清晰又响亮。

“只是来送你一程。”

他举起刀来重重砍下,元的半边臂膀应声下落。

元摇摇晃晃的下马,惨白的脸色上突然带了一抹笑意。

“知道我为什么穿着常服吗,”他靠着马,仰头看向微微皱眉的明,“我只欠和你对打一次了啊。”

眼前的人影开始变得模糊,元晃晃脑袋保持住站立的姿势,却突然感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那半残余的肩膀。

“好久不见呐,”宋左手令牌右手搭肩,脸上是悲伤到嘴角翘起又不着痕迹掩饰下去的神情,“地府的命令,我来带你下去了。”

明:???

元:……一切来得太突然。

隋拉住元,宋拿着令牌引路,两人向明礼貌的作别,在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迅速跑走。



明面对空旷的草原愣了许久,一个人默默骑马回城。

城里面是属于他的曙光。

往后的日子里,明看着那个当年的放牛娃,后来运筹帷幄的将领,开国的帝王,登高位,坐高台,开纪元,九五之尊杀伐果断,看着他苦心孤诣烈士暮年,再到最后的埋骨坟茔了却一生。

而他将一直走下去,做为大明王朝的历史见证者,作为一个朝代的象征与意志的凝聚,去见证那个由时间挥毫泼墨渲染开的锦绣河山。 



隔了几十年再见面,元还不太习惯面前那堆老祖宗,更不太习惯一直笑眯眯盯着他的宋和唐。

“不管怎么说吧,”晋率先开口,“欢迎来到这里,虽然来这的原因好像都并不是怎么很愉快。”

“给朕讲一讲你来这前的故事。”

“倒是先给新人安排个住处啊,故事拖一拖在听又不晚。”

宋虽然眯着眼,但元好像恍恍惚惚看到了他眼神中的“你也有今天啊。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,他觉得唐看自己的眼神在发光。

唐:打一架,快跟我打一架,我要练手。

地府里的年复一年,人间的日复一日,时间就这样慢慢流过去。他再如何强求,历史都已安排好他的辉煌与落寞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,只是他恰好要全都走过一遍,见过横扫世界的狂澜,也要见过刀砍东风的黄昏。

风吹过曾经朱红色的宫墙,人间便又是时过境迁的大梦一场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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